张其金瞅见那辆停在路边的130型汽车,车身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,漆面多处剥落,露出斑驳底色,轮胎也有些许磨损,一看就是饱经岁月洗礼。他顾不上许多,一个箭步跨了上去。
汽车发动,虽说速度不快,引擎声还带着几分吃力的沙哑,但相较于人奔跑时的速度,那可快太多了,人的双腿再怎么矫健,也难以与飞速旋转的车轮相提并论。
此刻,张其金终于能松一口气,他靠在车后座,紧绷的神经如同松开的弓弦,暂时松弛了下来。
“小伙子,你当真没事儿吧?”开车的大叔又关切地问了一遍,眼睛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向张其金,眼神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。
张其金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,故作轻松地说道:“大叔,我真没啥事儿,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,擦破了点皮,休息会儿就好啦。对了,大叔,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呀?”
“去县城呢,进城进点货。”大叔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,手上的老茧在方向盘上摩挲,一边回应道。
“那从这儿到县城,还有多远呀?”张其金追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。
“大概十七公里左右,半个小时就能到。”大叔回答得干脆利落,似乎对这段路程再熟悉不过。
“哦,那大叔,麻烦您带我去县城呗,我想去医院看看。车费我肯定会给您的。”张其金诚恳地说道,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。
大叔憨厚地笑了笑,摆了摆手:“车费就别谈了,你没事儿才是最重要的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可真不敢载你。小伙子,你坐前面来吧,后面车箱里乱糟糟、脏兮兮的,你躺在上面,可别把衣服给弄脏了。”
“没事儿,大叔,这儿宽敞舒坦着呢。您放心,我不会弄坏您的东西,要是不小心弄破了啥,我照价赔偿。”张其金此刻浑身乏力,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,只怕连坐都坐不稳,只能选择躺在车上。
大叔见他这么坚持,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,只是嘱咐了一句:“那你躺好咯,路上颠,别摔下来。”
张其金又开口问道:“大叔,这条路上车多不多呀?”这可是他极为担心的问题,他能搭上车,可要是后面追他的人也搭上车,那岂不是很快就能追上他了?毕竟这辆130汽车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。
然而大叔接下来的话,却让他彻底放下心来:“这条路的另一头就是我们村子,小村子能有啥车呀,平时要不是谁家修房子,基本上没车进出。”
张其金会心一笑,又和大叔交谈了几句,从大叔口中得知,这条路上平日里冷冷清清,偶尔有几辆车,也都是村子里的人去镇上办事。他心中暗自庆幸,只要追他的人没提前埋伏在这条路上,他暂时就是安全的。
随后,张其金躺在车上,汽车行驶时的颠簸就像一首摇篮曲,仅仅几秒钟,便沉沉睡去,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。
此去县城有半个小时的路程,张其金正好趁着这宝贵的半小时好好睡上一觉,恢复一下体力。
而在李东生那边,他顺着那刺鼻的血腥气,在茂密的丛林中一路追踪而去。丛林里植被茂密,荆棘丛生,时不时勾住他的衣服,树枝也时不时抽打在他脸上,留下一道道红印。
李东生却顾不上这些,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迹,那是他追踪的线索。追着追着,便来到了那条公路上。可一到公路上,那股血腥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就好像目标人物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李东生赶忙向李泽清他们汇报情况,电话那头,李泽清等人听到这个消息,心中满是不悦,却也无可奈何。
李泽清沉默片刻后,只得让李东生先回去,照看李东伟。
李东伟此刻生死未卜,能不能从鬼门关逃回来,还是个未知数,但目前能救一分是一分。
“哼,这次有两个目标,你们虽说追丢了一个,但还有一个正顺江东下,我们继续跟着。那个气息,应该是刘赫杰那个孽畜。他既然能和那个神秘人联手,肯定认识那个神秘人。只要抓住刘赫杰这个孽畜,就能从他嘴里撬出神秘人的身份。一旦知道了神秘人的身份,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,我们都有办法把他揪出来。”西萧集团的李泽松恶狠狠地说道,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。
李东生听了这话,只能满心无奈地回到李东伟身边。
此时的李东伟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淌出来,将周围的土地染得鲜红,体温也在逐渐下降,身体变得冰凉。
李东生赶忙用衣服撕成条,简单地为他包扎了一下,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。
李东伟的内脏已经被绞断,现在最可怕的不是外出血,而是内出血。外出血只要止住,问题还不算太大,可内出血想要止住,谈何容易。
李东生长叹一声:“你又何必如此呢?不听长辈的话,落到这般田地。我知道你想立功,可有时候动手之前,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啊。”
李东伟气若游丝,似乎还有些许意识,听到李东生这话,浑身猛地一阵痉挛,显然对这话极为不满。他想要反驳,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微弱的声音,嘴角的鲜血又多涌出了一些。
然而这阵痉挛,使得他嘴角鲜血如泉涌,四肢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。仅仅十六个呼吸之后,他的身体猛然僵直,再也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