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丫的眼睛瞪大了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。
\"真的。\"棒梗低头看着女儿的小脸，不敢抬头看麻丫的表情，\"我...我以后好好干活，对你们娘俩好点，咱们好好过日子，过好日子。\"
麻丫突然转过身去，肩膀微微发抖。棒梗知道她在哭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僵硬地拍着怀里的柳絮。
那天晚上，棒梗主动帮麻丫挑了水，还笨手笨脚地试着哄哭闹的柳絮睡觉。麻丫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，既惊讶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第二天一早，没等铁牛来叫门，棒梗就自己起来了。他穿好衣服，把昨天剩下的玉米饼子热了热，就着凉水吃了两个。
\"你今天...真要下地？\"麻丫抱着柳絮，不确定地问。
棒梗点点头：\"嗯。你在家看好柳絮，别太累着。\"
铁牛三兄弟看到棒梗主动等在门口时，表情活像见了鬼。铁栓甚至伸手摸了摸棒梗的额头：\"不烧了？\"
\"好了。\"棒梗低着头说，\"今天干啥活？\"
三兄弟交换了个眼神，铁牛哼了一声：\"去南坡锄草。你要是撑不住就说，别又装病。\"
南坡的玉米已经长到齐腰高，绿油油的一片。棒梗分到一垄地，学着铁柱的样子弯下腰，把玉米苗周围的杂草连根锄起。太阳渐渐升高，汗水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淌，但他咬着牙没停下。
\"哟，这贾梗今天转性了？\"路过的村民王老五拄着锄头，惊讶地看着棒梗。
铁栓得意地扬起下巴：\"我们兄弟调教得好！\"
棒梗没吭声，继续一锄一锄地往前挪。手掌上的水泡破了，火辣辣地疼，但他忍着没抱怨。中午休息时，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麻丫让铁柱捎来的窝头，甚至主动去溪边打了水给大家喝。
\"还行。\"铁牛难得地给了句评价，\"下午继续。\"
下午的活是往地里背粪。棒梗学着铁栓的样子，把粪筐装得满满的，然后闭着气忍着心中的恶心咬着牙一趟一趟地往地里运。肩膀被绳子勒出了血痕，但他没敢少背一趟。
收工回家的路上，棒梗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，但他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满足感。经过村口时，几个纳凉的老人对他指指点点，但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鄙夷，而是带着点惊讶和赞许。
\"贾家小子今天干了整工呢！\"
\"看来李家的法子管用...\"
棒梗低着头快步走过，但心里却泛起一丝久违的骄傲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。棒梗每天跟着三兄弟下地，虽然干得慢，但好歹完成了分配的任务。麻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，晚上甚至会给他烧热水泡脚。柳絮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变化，在他怀里时不再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