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成章采取集中力量,消灭赵王的战术很成功。
战场之上,虽然突厥骑兵在迅速消亡,但赵王周云却是岌岌可危。
一旦赵王被杀,那整个战局瞬间翻盘。
野狐关前,荒原雪地,
一匹杂毛马王,嘶鸣不止,它踏泥飞溅,奔腾而走,
阿流斯之上,赵王周云一身玄甲,饕餮两刃槊宛如最具艺术的兵器。
其手法精准无比,让人叹为观止。
长槊时而点在翼枭的鹰棍上,时而恰好挡住云烈的进攻。
有些时候,面对两人的夹击,赵王周云就像后背长了眼睛,
只见他前倾俯身,长槊背挡,巧妙的躲过了杀招,并顺手旋缨,荡开两人。
总之,赵王周云的饕餮两刃槊似乎已到化境,
其招式宛如神来之笔,每每都能化险为夷。
可即便如此,一个宗师六重跟一个宗师七重,合力进攻宗师二重,那说不凶险是不可能的。
荒原雪地,杂毛马王嘶鸣,其四肢雄健,带着赵王周云一路边退边打。
战场上,天狼卫统领翼枭跟云烈对周云穷追不舍。
一时间,战场上,马蹄踏泥,两将左右夹击。
饕餮游战鹰棍狼槊,打的是火星四溅,劲风狂暴,金戈之声,响彻战场。
“铛-铛-铛-砰-铛……”
马蹄踏泥,捉鹰人的后代翼枭越打越吃惊,越打越恐惧。
赵王周云太诡异了,按理说两个打一个,他用鹰雕长棍一直在偷袭,
别说赵王周云,就算是征南大王杨双,也够他喝一壶的了。
可眼前的赵将,竟然跟白狼神附体一样,无论翼枭在后方怎么进攻,他都能精准且巧妙防住。
虽然周云不可能赢,且被杀也是时间问题。
但他是翼枭!
他是万里草原上的天骄武者,
跟云烈这种大名鼎鼎的草原将领,联手进攻赵王周云,竟然迟迟拿不下,这脸面往哪里放?
某一刻,重额豹眼,杀气腾腾的捉鹰人翼枭再也忍不住了,他大声怒喝,
“云烈,跟他拼了,不要躲了,以伤换伤。”
身后,阿史那翼枭狂暴了,
他一连串的进攻,都是不顾自身伤亡的拼杀。
尽管他提醒云烈也这样打,可周云明显感觉到,云烈是不愿意的。
战场上,赵王不禁嘴角冷笑,星目之中,战意灼灼。
这天狼卫统领,还真是不懂事。
别人是突厥小王,尊贵的很,岂能跟这种捉鹰人奴隶一样,用贱命来打仗。
野狐关战场的最中央,
周云系统全开,脑域嗡鸣,战场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。
但这一刻,赵军已经冲锋,没有传令兵,没有阵型,只有血战。
战争的胜负,已经不在战术指挥上了,而在几十万赵人的刀剑之中。
周云身后,阿史那翼枭进攻狂野,可同为宗师大将的云烈,却似乎软弱无力。
更重要的是,两人之间没有配合,
完全不像李兴、李泰上战场那种生死同在的感觉。
尽管周云守的很艰难,但两三百招之内,此二人想杀周云,那是不可能的。
周云武艺有个特性,一个敌人跟两个敌人,对他来说,意义不是很大。
因为赵王没有死角,并不惧怕围攻。
周云怕的是项盖、杨双这些猛人,一对一正面破防,那赵王一身诡异的本领,就没什么用了。
北风在北疆呼啸,
战鼓在战场吼叫。
雪山之巅的赵王破阵鼓,始终在野狐关回荡。
可幸运女神似乎没有眷顾,废墟中爬出的赵国子民。
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,
可战场上,赵军并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。
赵国的胜算,在一点点降低。
局势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冬阳日渐高照,
胜利随着午时越来越近,似乎离赵人越来越远了。
赵国大纛下,
老将梅朝远一枪挑死眼前的突厥人后。
他眼里闪过恐惧,担忧的望向天空。
战场依旧胶灼,但天威上将军知道,战胜北狄人的契机,已经快要消失了。
某一刻,老将不禁仰头长叹:
怜我大赵无龙运,使我中原人物竞折腰,天不佑赵啊!
这一刻对梅朝远来说,是无法言语的遗憾。
楚国项氏皇帝,乾政殿里,一道道骇人听闻的圣旨,划破的不仅仅是中原名将的忠心。
更是百年前,大楚先祖,用血肉之躯铸就的国魂。
赵军兵堆里,
肥膘的贺胖子毕竟早年在突厥混过,他一身骑术了得。
在用长矛配合步军杀死一个突厥骑兵后,
贺军师不禁担忧的遥望四方,
目之所及,茫茫荒原,人马层层叠叠,一望无际。
贺军师的眼神,始终盯着金帐行宫的后方。
他在害怕,害怕北方的马蹄声,
定襄城帖木伦支援野狐关,最多只需要两个时辰,也就是说午时必到。
于此同时,野狐关后方战场,马蹄声渐渐响动起来。
旗帜如海的各草原部落首领们,渐渐看出了怪味,
他们的部族骑兵,有意无意的回到了战场。
金帐行宫里,他们是知道的,
帖木伦会在决战时杀来,以赵人现在的优势来看,
帖木伦来之前,赵国是无法击败铁力可汗的。
只要定襄援军一到,赵人基本完蛋。
金帐行宫之上,几十面狼图腾旗帜,猎猎作响。
战场形势虽然处于下凤,但战争形势,已经处于大胜了!
面对这种情况,萧成章兴奋不已。
他展开双臂,仰头望日,放肆狂笑。
南梁皇帝!哈哈,南梁皇帝啊。
在这一刻,萧成章看来,刺眼的阳光,显得格外温柔。
“哈哈哈……赵国要亡了。突厥,要得天下了。”
与萧成章的狂热不同,雄鹰般的铁力可汗,却是目光炯炯的望着远方那道身影,
此刻,周云艰难以一敌二,算是一员疆场大将了。
迎着北风,阿史那哈蒙不禁由衷的感叹,
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!周云,你算是孤一生中,最强的对手。”
大漠苍穹而来的北风,吹过了群山,吹到了野狐关,
吹起了金帐行宫的图腾旗帜,也吹起了铁力可汗的鹰肩裘衣。
顺着铁力可汗的雄肩,在那战场的后方尽头。
一条黑线,渐渐浮现在雪原大地。
那黑线旗帜连绵,轰鸣不止,大地震颤,显然是一支庞大的援军。
圣武三年,二月初八。
野狐关战场,午时左右,
定襄城方向,马蹄如雷,铁骑滚滚。
约定的突厥援军帖木伦,按时抵达!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