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庶和他忙都忙不过来,哪有心思争权夺利?
三当家铁坨子,一直就有一些陋习,大伙多多少少都知道。
他招呼给童家多点攻城器械,这无可厚非,
但童斋远就不是个东西,他利用三当家,多拿了很多配额不讲,
还在北伐军中笼络了几个宗族,集合了近万人。
国中之国,军中之军,这如何能忍?
可赵王行宫,白狼卧榻上,
周云只是笑过之后,就自顾自的批改奏书了?
他这种态度,令两位重臣感觉很奇怪,
赵王在生活上,兴许有点问题,可在大事上,那是刚正不阿,容不得一点沙子。
但这会,周云只是一边忙碌,良久后,才头也不回的随意道,
“童斋远喜欢打,就让他打。能建功立业,是他的本事。”
“三当家喜欢闹……给李岗、全爷去信,要他们点点。要不今后,本王收拾他,几个老东西可别寻死觅活。”
赵王行宫,木阶之下,
贺诗楚叹息一声,跟刘庶互视一眼后,回到了案牍上。
自古功臣难处理,做过大贡献且忠心耿耿的功臣,就更难处理了。
国主一板一眼的惩罚,那就是残杀功臣,不仁不义。
可国主要是不管,那就是在放纵混乱,滋生臃肿。
其实有些事,贺诗楚还没说,最近武川镇的风气隐隐有些变化。
铁坨子这类人已经不少了,只是三当家权柄重,看上去很明显而已。
正当刘庶跟贺诗楚长吁短叹,为这些老功臣违规之事,忧心忡忡时,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打断了他们的思绪。
“启禀赵王,白狼军发生打斗,目前还有扩散的趋势。”
“白狼军……三天不惹事都难!有没有死人?”
“没有,当下来说,形势可以控制。但旅官赵寒,已经上报了。”
闻言,赵王周云先是眼里闪过异色,
随后,丢下手头一份关于春耕的奏书,冷哼道,
“血气方刚啊?要不,叫他们去草原发泄一下?李义,备马。”
说完这句,赵王周云即将离开行宫之际,
对着尖嘴猴腮的兵司主簿刘庶提了一件事,
“要郭老夫人,前往牧马河白狼营地,就说周云要她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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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里之外,
白狼军营地。
阴山下,北风呼啸,滴水成冰。
可大漠的寒冷,似乎扛不住白狼军的火气,
此刻,白狼军营地分成数个战场,打的不可开交。
“姓薛的,姓严的。虽然都是旅官,但你们小屁孩,纯特么捡功劳,还一堆散骑!”
“今后,十四营,周统领最大,老子雁霞山方啸第二。”
今日初来,山匪方旅官还以为可以摆摆老资历,
殊不知,阿贵跟严大庄都是两万散骑出身,
那可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赵人勇士,能惯着方啸?
“我尼玛!拽了吊,姓方的,你特么看什么,出来单挑啊!”
军中以武为尊,自当实力决高低。
可这会,自信满满,嚣张无比的十四营旅官方啸,
面对同为雁霞山来的雄壮小伙严大壮,已经从笑嘻嘻变成了恼羞成怒。
只见远方雪地,两人长刀碰长枪,
牛犊一般的严大壮,打的三十几岁的方啸毫无抵抗之力。
那场面,就跟耍猴一样,要多凄惨,有多凄惨。
不过这也正常,严大壮可是在杨豪天狼槊下,守了上百招的人。
方啸也就是个凶悍点的太行山匪,武艺才刚到八品,跟这个十五岁的严大壮打,那不是妥妥的找虐。
“这,这个,方旅官,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解?”
“也不是,谁能知道,现在的小孩们,一个比一个厉害呢……嘿嘿……”
“阿雕,你在笑哦?这个好像不好笑……哈哈哈!!”
……
兵卒群中,见到自己的长官被十五六岁的大孩子,按在地上摩擦,无情殴打,
这些出生入死的同伴,不仅不愤怒,
反而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,有些都笑倒在雪地里去了。
与这方战场胜负分明,滑稽可笑不一样,
校场中间,白狼军两大猛将的战斗,
那就是打的你来我往,不相伯仲。
雪地里,只见身材巨硕的童虎,眼眸赤红,跟侯莫陈崇扭打在一起。
两人都是当世大将,都是少年虎狼,
虽然兵器被李信跟李泰下了,可两人之间的战斗依旧很激烈。
只见雪堆里,打的积雪四溅,拳拳到肉。
某一刻,侯莫陈崇借助地面,一个重脚,踹飞了童虎。
他眼眶含泪,显得十分伤心,大声吼道,
“我是个庶民嘛,对不对?我哪里配跟武川嫡系争吵?我是下人,你是主人嘛。”
闻言,倒地的童虎怒不可遏,他长腿横扫,打倒了侯莫陈崇,
随后虎躯压上去,反手擒拿,锁着侯莫陈崇,眼眶通红道,
“猴子,你说这些,伤兄弟感情了!老子还是流民孤儿呢?谁是主人了?”
“咱们几兄弟,哪次战功不是给你。中原名将?我呸,没少将军跟十七营弟兄捧你,你算个屁!!”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