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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3章 序列八:拘魂使(1 / 2)

第283章序列八:拘魂使

就在圣希恩这位身份不凡的巅峰圣者垂下头颅的那一刻,端坐于主位之上的陆阎,那张始终古井无波的面庞上,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。

一丝微妙的、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的荒谬感,如同水底的气泡般悄然升起。

要是他背后真的站着一位言出法随的酆都大帝,又何至于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布局,甚至需要借助这种近乎狐假虎威的方式,来为自己争取宝贵的时间和发展空间

酆都大帝确实存在,不过圣希恩怎么也不会想到,这位他认知中的真神就坐在办公桌后面。

而那让圣希恩乃至整个七神教会高层都深信不疑,甚至动用零级封印物去探查的真神气息,也并非什么大帝降临的先兆。

仅仅是他在跨越版本的一刹那,大穿越版本的第二天道位格与诡秘版本碰撞,所遗留下的一丝残响罢了。

这丝残响,对于此界的生灵和神祇而言,确实如同真神降世般浩瀚难测,但对其源头陆阎自身而言,却不过不同版本碰撞时溅起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。

说到底,在这个诡秘版本的世界里,真正掌握着秩序与话语权的,依旧是根基深厚、信徒遍布七大王国的七神教会。

他陆阎,目前仍是一个外来者,一个力量虽强却根基尚浅的变数。

当然,陆阎绝不会愚蠢到将这些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主动戳破。

圣希恩以及他所代表的蒸汽神教高层的误解,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护身符。

这份基于恐惧和敬畏产生的默契,能够为他和他羽翼未丰的工会省去无数不必要的麻烦和前期对抗,争取到至关重要的发展时间。

他必须赶在酆都大帝这个弥天大谎被戳穿之前,又或是在他真正拥有足以与此界顶级势力正面抗衡的实力之前,尽可能地让工会的力量渗透到这个王国的每一个角落,让其成长为一棵难以撼动的参天大树。

与此同时,更要抓紧时间传播地府信仰,将虚假的诸天神庭铸为真实,创造出属于神庭地府的超凡体系。

只有这样,他才能攫取伟大之力,将虚假的酆都大帝化作真实无虚的神庭帝君。

默契在悄无声息中进行。

在与圣希恩的会面中,陆阎没有提出任何具体、苛刻的要求,比如强令教会让出信仰区域,或是逼迫对方提供资源。

他只是点到即止,释放出足够的信息和威慑。

而圣希恩也表现得极为识趣,没有刨根问底地详细询问地府的教义细则、组织架构,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利益划分的敏感话题。

双方都心照不宣地在许多关键问题上保持了模糊和沉默,达成了一种微妙的、心照不宣的和平共识。

直到圣希恩再次恭敬行礼,主动告辞离去,这一场短暂的会面才真正落下帷幕。

随着办公室大门缓缓关闭,那纯白之色从视野中消失,陆阎再度陷入了沉思。

圣希恩巅峰圣者的实力在蒸汽神教之中并不算很高,但圣希恩却有着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,那便是他不到一百岁。

只有不足百岁之人才能够踏入大崩坏版本,圣希恩的存在是自身天资的证明。

他能够影响的人很多,与他达成默契能够为陆阎免除许多麻烦。

但微微跳动的眉心似乎在告诉着陆阎,这件事情并未就此结束,当下一次蒸汽神教真正登门之时,才是真正试探的开始。

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,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伊丽莎白维多利亚。

如果说之前第一次见面时,她更多的是一种压抑野心下的谨慎、试探与审时度势。

那么此刻,她的姿态明显放松了许多,那双漂亮的淡紫色眼眸中,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、主动的亲近与热络。

她看向陆阎的目光,不再仅仅是下属对上级的敬畏,隐隐还掺杂了几分像是找到了强大靠山后,试图拉近私人关系的熟稔。

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骑装长裙,勾勒出姣好的身段,裙摆处点缀着细碎的银色饰品,在办公室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。

脖颈上系着一条简洁的白色丝巾,衬得肌肤愈发白皙。

她微微躬身行礼,动作依旧标准,但言语间却多了几分随意:

“冕下,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工会目前的架构和一些需要优先处理的事务。

不得不说,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合起这样一股力量,真是令人惊叹。”

她抬起眼,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,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恭维。

“王室与大贵族们已经做出退让,为了避免教会从中干涉,工会后续的扩张计划必须要更加迅速。

我也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,希望能尽快向您汇报,听取您的指示。”

言语之间,她不自觉地向前微倾了少许,似乎想要拉近与陆阎之间的物理距离,姿态中带着一种微妙的、属于女性的示好意味。

然而,陆阎只是平静地看着她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。
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伊丽莎白心态的变化,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。

伊丽莎白的野心已经被点燃,在达成她的目标之前,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坐上王座。

而现在她最大的依仗便是陆阎,她需要更进一步,与陆阎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,以巩固自己未来的地位。

可惜陆阎并未回应这份亲近。

他微微向后靠了靠,拉开了那被无形缩短的距离,语气平淡地说道:

“工会事务,你既已接手,便自行决断。

拿出你的能力和成果,比任何言语都更有意义。若无其他要事,你可以先退下了。”

这位王国公主殿下确实美艳动人,但在展现出应有的价值之前,陆阎并不想给她一些不必要的期待。

伊丽莎白的笑容微微一僵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,但她很快调整过来,恢复了之前那种恭敬而干练的姿态,再次行礼:

“是,冕下!”

说完,她便不再多言,转身退出了办公室。

目送伊丽莎白离开,陆阎并未在办公室久留。

他站起身,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象征着新兴权力的工会大楼。

他没有乘坐马车,而是独自一人,如同一个幽灵般穿梭在奥兰克市繁华与破败交织的街道中。

陆阎的目的地,是城市边缘那片被煤烟、贫穷和绝望笼罩的贫民窟。

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炭燃烧不完全的刺鼻气味,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腐烂的酸臭。

狭窄泥泞的巷道两旁,挤满了低矮、破旧的房屋,仿佛随时都会坍塌。

最终陆阎停在了一座毫不起眼的、比周围房屋更显破败的小木屋前。

他没有敲门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一股无形的意念已经穿透了薄薄的木板墙。

吱呀一声,木门从内部被打开了。

狭窄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房间内,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,唯一算得上大件的,便是一张破旧不堪的床板。

此刻,床板上正蜷缩着三个紧紧依偎在一起、陷入沉睡的身影。

居中的是一位面容枯槁、蜡黄无光的中年妇女,她的头发干枯散乱,脸上布满了生活刻下的深深皱纹。

她的双臂紧紧环抱着两个瘦小的孩子,一个约莫五六岁,另一个则更小些,紧紧依偎在母亲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