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,如果看到他的上限有多高,后面就难以有期待了。”
柳晚晴说不出话来。
一下子明白了,孔蔷对肖星瑜的期待远要胜过她,真正投资在肖星瑜身上的是孔蔷。
或许,孔蔷既希望肖星瑜展现自己的实力,但又不想看到顶。
因为,她期待的更多,绝不止是在这场篮球赛上。
沉默了一会儿后,柳晚晴说道:
“孔秘书,别怪我说的难听,如果你以纯理性的方式计较得失,真会没朋友的。不可否认,理性会让人活的更明白,但感性,是人活着的基础。没有感性的理性,就如冰冷的机器,不在乎别人,别人也不会在乎你。”
这话其实有些重。
但柳晚晴真是有感而发。
因为她人生所经历的,不会比孔蔷差多少,成了家,有了孩子以后,观念改变了很多很多。
虽然还是想闯出一番事业,但家对于她来说,更占据着生命中的重要意义。
当然,柳晚晴很清楚,孔蔷未必能理解这些,所以,马上接着说道:
“一时嘴瓢,孔秘书别见怪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想着,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,如果没法活在当下,也没法提及未来。”
孔蔷脸色变幻,点了点头:
“没事,也许你是对的,也许……我只活在过去,而不是将来。”
“……”
柳晚晴说不出话来。
隐约听出来了,孔秘书心中有一道伤,不管未来有多么多姿多彩,迈不过那道伤口,孔秘书就还会是那个冰冷的孔秘书。
没毛病。
情况确实就是这样。
孔蔷不会指望别人,也不稀罕别人理解她,从她母亲死去以后,她就包裹好了自己,不允许别人再伤害她。
她要告诉世人,我不会再乞求你们的施舍,而且,我会比你们活得更好。
所以,孔蔷就像只刺猬,即便好心的人靠近她,她都会紧紧裹着自己,亮出浑身的刺,不让人靠近。
这就么说吧,即便是肖星瑜,孔蔷也会是这样。
虽然肖星瑜已经是孔蔷另眼相看的人,也是额外接触得多的人,但肖星瑜还是在孔蔷的心门之外。
暂且不说这些,重点是比赛。
第四节开始。
肖星瑜再次改变了打法。
都说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但肖星瑜真就是场上的最强大脑。
在他的指挥下,山大篮球队的进攻体系不断发生变化。
一再变奏,不止让成市交大队的队员手忙脚乱,连场下的教练员都莫名心慌。
可不,太不对劲了,仿佛打到现在,都没能掏穿山大队的底。
对方手里似乎不止一张王牌,从下半场开始起,节奏就被对方掌控了。
就算他做出战术应对,仍像被困在牢笼中一样。
就如眼前,交大队的领先优势已只有两分。
而比赛时间还有四分多钟。
这绝对算不上优势。
交大教练再一次叫了暂停。
是的,再一次。
上半场的时候,交大教练从没叫过暂停,但从下半场开始,只有他在叫暂停,而山大队一次暂停都没叫过。
交大教练再一次布置战术,严词厉色,恨不得把话刻在队员们的心坎上:
“我再说一次,对方的核心是9号,你们怎么做的?这场都让他得了30多分了,这是决赛,听明白了吗,这是决赛。”
“盯死他,不要让他有得分的机会,要相信山大队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,别因为那个9号输掉了这个赛季的冠军,听明白了吗?”
瞧瞧,恨不得五个队员把肖星瑜摁死在地板上。
但又不得不说,交大教练还是看浅了。
比如:肖星瑜真只是山大队的得分核心吗?
不,他是场上的主脑。
不了解他的人难以看出,譬如交大教练和队员,但教练陈泽升和山大队员都知道,包括柳晚晴和孔蔷都知道:肖星瑜不止是得分手,还是操控局势的落棋人。
只剩四分多钟了,前三节都领先的交大队,还能领先下去吗?
答案是,只剩三分多钟的时候,比分平了。
两分多钟的时候,山大反超两分。
再一个回合,交大队又追平了比分。
时间已只剩下42秒,山大队进攻。
全场都紧张起来,因为这42秒会注定冠军花落谁家。
前面三十多分钟的比赛没有分出胜负,那就是最后42秒决出胜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