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夜色渐深,远处更鼓声隐约传来,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。
他不禁来回踱步,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孟皓清离开东都已有月余,这期间朝堂风云变幻,谁也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数。
而郑启贤的事情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,稍有不慎,不仅刑部多年经营毁于一旦,就连他这个刑部尚书的乌纱帽也难保。
\"明日...但愿还来得及。\"岳维喃喃自语。
戌时。
梁州。
神婆黎昭慵懒地侧卧在描金檀木榻上,月白鲛绡广袖半掩着如玉的臂膀,那双裹着玄色软缎绣鞋的修长美腿交叠着,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,流转着摄人心魄的魅惑。
她缓缓睁开眼睛,眼尾一抹朱砂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,恰似暗夜中绽放的曼珠沙华。
就在这时,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楼梯下,打破了这份静谧。
来人一袭玄色劲装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他抱臂而立,目光在黎昭身上上下打量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轻哼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:“没想到黎姑娘如今已过百岁,这身材样貌却依旧宛如二八少女,当真是驻颜有术,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婆。”
黎昭轻蔑地嗤笑一声,声音清冷如碎玉:“我说这屋子里怎么突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,原来是钻进了你这么一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。”
她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银针,字字句句都带着刺。
堂下的中年男子正是吴砚之,他身形挺拔,剑眉星目间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。
作为前朝焚煞箓拥有者吴敬山的儿子,他的身上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野心。
此刻,他冷笑一声,笑声中满是寒意:“我此番前来,自然是要找神婆讨个说法。你帮了孟皓清,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黎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鬓边的玉簪,眼神中满是不屑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:“帮谁不帮谁,那是我的事。只要有人愿意拿东西来交换,我自然是来者不拒。我不过是个靠本事吃饭的神婆,总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吧?”
吴砚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他向前跨出一步,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:“交换?我当然不反对交换。但你为孟皓清留下生机,这明显是坏了规矩!我想要他输,你却偏偏要帮他,今日我定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!”
黎昭闻言,轻轻坐起身来,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宛如出鞘的利剑:“输?他凭什么输?孟皓清有情有义,不惧生死,心系天下百姓,这样的人,怎么会输?倒是你,自从孟皓清崭露头角,你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?”
吴砚之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,拳头紧紧攥起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他必须输!我精心布局,手下三颗王牌棋子崔炎、许慕春、桑允,全都折在了他手里。这笔账,我定要他加倍奉还!”
黎昭说道:“我想你搞错了,你可能有一万种理由赢,但是他孟皓清可没有一个理由会输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