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容微微挑了挑眉,目光不自觉地流连于他随水波起伏的腰线之上。
那腰线完美修长似是上天的杰作,在转身时呈现出新月般的弧度,又如被崩到紧致处的银弦,透出濒临断裂的易碎美感。
维兰似有所觉地颤了颤睫毛,任由绡纱滑落半幅,露出眼尾一颗朱砂小痣。
像雪地里溅落的血,又似神明亲手点下的堕落印记。
星光就在此时突然大盛。
湖岸所有星辉鸢尾同时绽放,银河般闪烁的花瓣光带缠绕上了维兰滴水的银发。水珠自颈侧珠滚落下去,途经锁骨凹陷时短暂驻留,将星辉折射成细碎金芒投在下颌,恍若坠入尘世正在受难的神只。
南容的眸中,划过了一抹惊艳之色。
维兰对此恍若未觉。在上岸上的第一时间,他便守礼地松开了手,诚挈地向南容行礼道:“感谢您的援手,南大师。”
“不必。”南容温声道:“庄园里的人手不少,以后出来可以喊人随行。至不济,也可以带上智能手环——劳尔船长不至于连这点小事,都忘了给你准备吧?”
维兰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近似羞赧的红晕。
“我不想麻烦劳尔叔叔跟其他人。”他低声说道:“这么多年,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由的滋味,就连这种清新的湖风与花草的幽香,也有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维兰少爷请继续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,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。”南容转身,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远方,只留下了维兰怅然地站在原地,良久才露出了一抹苦笑。
变数面对自己的反应,跟其他十几岁的小姑娘,似乎并不太一样。
明明,她曾经不止一次,对弱者生出过怜悯之心。
又或者是在黑荆棘中的遭遇,确实令她发生了一定的转变?
可是那点儿变化又是微不足道的,甚至是试炼的发起者们乐于看到的。
她没有堕落成冷血残忍的杀人机器,仍然保持着绝对的理性,会对同伴伸出援手,也会选择漠视或用索取金钱来惩罚那些意图伤害她的人。
但他自己,却并非是会平白为别人作嫁衣的人。
维兰想起之前南容眸中闪过的那一抹惊艳,唇角就漫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也许,她并非没有动心,只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。
躺在床上的时候,果冻团子颤呼呼地从南容视野中冒了出来。
“主人,那个维兰有些古怪。”它说道:“虽然表面看上去很虚弱,也确实罹患了A系能量代谢型基因专病,但体内却有一种怪异的力量,屏蔽了我的进一步探查。”
“哦?”南容生出了兴趣:“身为这一界的域灵,团子也有看不透的人吗?”
“这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了。”果冻团子说道:“本来是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的。可那股屏蔽探查的力量,似乎与我同出一源,只是更为强大,还隐隐地散发着一股陈腐衰败的气息。总之主人,您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小心?”南容重复着这两个字:“邬总管也提醒过我。难道他所暗指的,其实就是这个维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