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间滚动,心绪压了又压,开口嗓音不稳:“什么时候…的。”
还好有一层黑暗做遮羞布,否则面对面答这样的话,闻蝉一定会羞愤欲死。
“就是,你……抱着我的时候。”她答得磕磕绊绊,诚实反而愈能撩人心弦。
谢云章怎么都想不到,原来一整晚,自己都会错意了。
有几分恼意,恼的全是自己,竟这样不懂她的心思。
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他终于放心将人揽回怀里,力道隐含平日的强势。
“夫人应当说出来。”
“这,这个怎么说嘛……”她鼻音浓重,掩不住委屈。
“怎么不能说?我想要夫人的时候,就从不遮遮掩掩。再者,夫人既能将‘不要’说出口,‘想要’又有何不同?”
他嗓音低低的,抵在耳畔循循善诱。
闻蝉用脸颊蹭他肩头,恍惚回到了从前,自己还年幼的时候。
他也是用这样耐心的嗓音,教了自己许多事。
他很会教人,就算是如今,眼下,也是一样的。
“好,好,记住了……”
她越是顺从,谢云章便越是紧绷。
不过在这种时候,想必不管她是乖顺,还是推拒,抑或眼泪涟涟,男人都是被牵着心神走的。
“那夫人告诉我,这样就够了吗?”带了些诱哄的意思,他啄吻怀中人耳垂。
随后依稀听见个“想”字,也不管后文是什么,拥着人复又滚入被褥中。
……
一夜安睡之后,闻蝉倏然睁眼。
才想起来谢云章早就起了,起身时还在她面上亲了亲,叫她再多睡会儿。
坐起身一看,昨夜寝衣被汗洇湿,擦过身后,衣裳也换了一身。
牡蛎害人啊。
闻蝉起身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嘱咐映红,把小厨房的牡蛎都丢掉。
“啊?”映红忙道,“少夫人,这些牡蛎采买起来都不便宜的!”
丢掉,多浪费啊!
闻蝉也是恨意起来了,一时口不择言,故而改口道:“那你一气烹了,问问院中谁喜欢吃,给大伙分了吧。”
“好!那就今日午膳吧,夜里是三爷的生辰宴,想必就分身乏术了。”
闻蝉点点头,想到今夜,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安。
谢云章也在回味着昨夜。
似乎,哪里不太对劲。
他把昨日晚膳,到夜里闻蝉的异样,通通回忆了一遍,越想越觉得夫人有蹊跷。
正巧,放衙准备回府是,正遇上一位熟悉的太医,提着药箱,不知刚给哪位贵人看过诊。
谢云章便将人拦下了。
“有件事想问您,多食牡蛎,可会对身子有害?”
那老太医了然笑笑,露出一种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神态来,说道:“牡蛎大补,若是血气太满,进食牡蛎反而不善;可若是男子疲乏时进补,倒不失为一样妙物。”
不等谢云章再说什么,老太医又盯着他面庞道:“我观谢大人面色,应当是气血两足,又还如此年轻,倒也不必操之过急。”
谢云章听明白了。
坐到回家的马车里,翻来覆去想她昨夜劝自己进食的模样。
还有她自己用膳的时候,虽勉力装模作样了,可那眼角眉梢的神态,分明全是为难!
是了,哪是她自己喜欢吃?
分明是她拐弯抹角,变着法的,想给自己“进补”。
谢云章拳头握了又握,真想立刻冲到她面前问问,究竟对自己哪里不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