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咬牙:“我知道失了分寸......”
“嗯,知道就好。”
“所以......”
“所以犯了错,就要受罚。”
受罚二字传来,十七泄气般将高举茶盏的双手落下。
说到底还是要挨罚,那他还这般讨巧做什么。
打呗。
不过几十板子,也不是不能挨。
温瑾川看了他一眼,嘴角勾了勾。
若在一年前,十七可不敢将这茶放下。
只要自己没下命令,这茶定会举到他端不住为止。
十七赌气似的将茶盏收回,仰头一饮而尽。
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发麻,却硬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,把空杯往案上一搁。
“打吧,我准备好了。”
他破罐子破摔般跪直身子。
温瑾川忽然轻笑出声,“不是给我倒的。”
十七垂头,不吭声。
“委屈?”
十七摇头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这是不高兴了?”
“不敢。”
“分明是你给别人下药,这模样活像是我在故意欺负你。”
十七不满,小声嘟囔。“你与沈阁主从小相识,却看不出他不想让顾辞离开吗?我不过是帮他们一把......”
“你觉得我看不出来?”
“不然......”
“我记得我有说过,两人分开才能看清彼此心意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十七还想说些什么,温瑾川忽然想起什么笑道:“我何时说过要打你?”
“不是你说...做错事要受罚?”十七瞪了瞪眼。
“罚有很多种。”温瑾川搁下笔,朝他招手,“过来。”
十七抬腿起身,走至温瑾川身侧。
案后人重新执笔蘸墨,笔尖在纸上继续书写。
十七眨了眨眼,视线悄悄下移。看着温瑾川的侧脸至喉结,不禁失神。
“这是给你哥写的。“温瑾川笔走龙蛇,声音温和,“等萧子安下诏,有了这些罪证,宛城那些人一个都逃不了。”
而此时的十七心思早已乱飞。
方才温瑾川说的,他一字也未听进去。
“等将萧太傅一党连根拔起,我便带你去见我爹娘。”
话落,这句话十七可听得真真切切。
温瑾川的笔锋愈发凌厉,好似要将满腔不耐倾泻在纸上。
最后一笔落下,终是舒展了眉头。
信纸对折,火漆融化。
他忽然将封好的信笺递到十七唇边。
“咬着,不准掉。”
十七困惑地眨眨眼,下意识张嘴咬住信封一角。
温瑾川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唇瓣,带着墨香的温度。
“别咬破,我不想再写第二遍。”
随后起身,往案面轻轻一拍。
“去床上。”
十七瞬间红了脸。
温瑾川嘴角的笑意更甚。
“坚持不掉,我便带你见我爹娘。若掉了...就不去了。”
话落,十七迅速点头,闷哼两声。
温瑾川又道:“小心些,这封信,你哥还要看呢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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