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志尚的心情不算太好。
他昨日与三位小妾颠龙倒凤,快活到了半夜,本想着好好睡上一觉,今日好去月苑赴都尉冯桥之约。
据说那里前几日来了几个姑娘,个个生得貌美如花,其中有一两个还是云州那边一座不小的宗门中的弟子,落了难几近辗转被掌柜的买来。
可偏偏,他方才睡下没多久,不长眼的衙役就开始一个劲的敲门,俞志尚喝骂了几次,那家伙不仅不识趣,还敲得愈发的急促。
俞志尚终于是被吵得没了瞌睡,他将横在身上的两条雪白的手臂掰开,在女子娇媚的轻哼声中坐起了身子。
“敲!敲!敲!”
“你是不想活了吗!?”他怒骂着推开了房门,却见那衙役脸色惨白,一只手的指节弯曲,显然是被人折断。
“怎么回事?”俞志尚倒也不是庸碌之辈,眉头一沉,意识到了不妙。
那衙役忍着痛,哭丧着脸说道:“一大早府衙外就来了两个家伙,说是要递状纸,小的赶不走,说上两句,就把小的打成了这样。”
“嗯?什么来头?”俞志尚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。
“不知道,反正感觉不是易于之辈。”衙役小声言道。
“那状告何人?”俞志尚又问道。
那衙役眨了眨眼睛,小心翼翼的将那张长长的状纸递了上来:“状告……大人您。”
……
府衙前的人越聚越多,城中疯传着这样的消息,说是桑城的府衙今天来了硬茬,连县衙的衙役都打了一顿。
对于受够了府衙与折冲府作威作福寻常百姓而言,这样的稀奇并不多见,若是府衙还能吃些亏,丢些脸面那就再好不过。
所以,消息传开后,好些百姓都涌到了府衙前,垫着脚努力的想要看清里面的场景。
甚至一些脑子灵活的摊主,已经卖起了零嘴亦或者租售起了椅凳。
楚宁对于这一点犹若未觉,只是站在府门前安静的等着。
陈吱吱站在他的身旁,神情兴奋的看着府门方向,熬了这么多天,每日都待在案牍库掰着指头过日子,终于等到现在,可以开始她期待已久的行侠仗义,陈吱吱此刻颇有几分摩拳擦掌,蠢蠢欲动。
很快,那位衙役去而复返,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,脸上堆砌着笑容:“公子,县令大人已经接了你的状纸,请你现在进去了。”
早已按捺不住的陈吱吱,闻声就要迈步。
可这时楚宁却伸手拦住了她,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下,楚宁抬头看向那衙役言道:“劳烦你进去说一声,请那位县令大人移驾,来这府衙外审案吧。”
衙役一愣,神情古怪:“哪有这样的道……”
这话还未说完,他便对上楚宁平静的目光,方才那不算太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,他一个激灵,改了口风:“那我去问问县令大人的意思。”
说罢这话,他不敢逗留,逃一般的又回到府衙内。
砰!
伴随着一声闷响,府门重重的合上。
陈吱吱看着这一幕,转头看向楚宁问道:“楚宁,这些家伙不会不出来了吧?”
“短时间内,确实不会。”楚宁点了点头。
“啊?”好不容易等到了行侠仗义的机会,有这么被人拦在了门外,陈吱吱有些恼怒:“那我们现在闯进去?”
“不急,等会,人还没到齐呢。”楚宁这样说着,从怀里掏出了本书,就在府衙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。
“谁还没来?”陈吱吱愈发困惑。
周遭本意是想看上一场热闹的百姓,也很是困惑。
“这什么情况?怎么还看上书了?”
“对啊?还审不审了?”
人群窃窃私语,但这些都不影响楚宁,他一旦看书,便会心无旁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