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让任舒发现这件事情,他很可能当场应激,自己现在和他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……江淹只思索了一秒,便不答反问道:
“你听见他……说了什么?”
任舒果然被他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,不再关注他有没有听见同样的声音,而是微微侧着身,仔细听着身边的声音,然后压低声音向江淹讲述:
“他在说姐姐什么的,我以前确实有个姐姐,不过小时候下暴雨,她被水冲到小水道里去死掉了,很不可思议吧,但这样离谱的事情就是发生了……他说我姐姐没有死?”
“等等……”
任舒突然安静下来,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些,注意力显然已经完全被听见的话拉走。
提到早已经意外死去的姐姐?江淹加大手上的力道,同时沉声道:
“任舒,别去听……”
“不,不是。”任舒身体被他拽得往前倾了一下,紧接着回过神来,解释道,“我是觉得别人认真跟我讲话,我还要把他的话复述一遍,有点不礼貌……”
现在根本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……江淹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有些理解不了任舒在紧张状态下神经质般的短暂松弛,努力跟上任舒的思维方式道:
“不用有这样的担心,你觉得这时候突然跟你说话的能会是什么好人吗?还提起你死去的姐姐,显然有所阴谋。你这时候就不该顾及什么礼貌,而是让我和你一起思考,他到底有什么目的。”
任舒顺利的被江淹说服:
“我觉得你说得太有道理了……跟坏人为什么还要讲礼貌。”
顿了一下,任舒把听见的话完整复述出来:
“他说他可以带我去见我的姐姐……姐姐没有死,她被人救了下来,在其他人家里长大,腿受伤以后现在只能坐轮椅……天呐……难道她真的还活着?毕竟当时确实没有找到她的尸体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江淹斩钉截铁给出回答,“他只是要引诱你离开,做出违反规则的举动。”
任舒还有些犹豫:
“但是他说得太真了……还能描述出许多只有我和我家里人才知道的细节。”
“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来解释。忘记了吗?现在我们在实践课,十分钟内,无论遇到什么事情,都不能松开手,必须站在这里。”江淹强调道,试图唤醒任舒的理智。
任舒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突然扭头对无人的地方认真道:
“你可以等我十分钟吗?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,反正都十多年了,咱们也不差这一会儿对吧?”
不知道任舒又听见了什么,江淹只能隐约看见他摇了摇头,反驳道:
“话不是这么说的,咱们要互相体谅是不是?我现在有十分重要的事,关于到我和我朋友的生命安全,我也不能因为要去见一个人,害了另外一个人是不?哎,你别急嘛,咱们好好说……”
黑暗之中,江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虽然任舒的解决方式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,但结果起码是一样,任舒不会在这时候突然离开,跟一个幻想中的声音走……无论任舒此时说话的内容听上去有多么神经……江淹扣住任舒的手,确保他不会突然挣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