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厕所捐”就是农民使用厕所(即使是自家修建的厕所)也需要缴纳费用,具体形式有按人头、按次数或按年征收。
“厕所捐”收的有多变态?
川西坝子的油菜花泛着病恹恹的黄色。刘家账房王算盘踩着露水进村,在每间茅厕门框钉上铜铃铛。\"叮当响一声,交税三个铜子儿!\"他晃着铁皮漏斗冷笑。
赵三娃娘憋得脸色发青,攥着全家三天的饭钱蹲在粪坑边。茅草帘子外,税丁举着竹竿计数:\"叮当三响,超次加罚!\"十岁的三娃在田埂上拉野屎,被按头浸进尿缸:\"刘老爷的规矩,活人屙屎不交钱,除非你转世当畜生!\"
冬至前夜,刘家大院飘出烟土香。保长提着煤油灯挨家敲门:\"新立的茅捐章程,活口喘气的都算人头!\"赵老蔫媳妇抱着死胎哭求:\"娃儿落地就没了气......\"税吏掀开草席冷笑:\"胎毛没褪也算半个人头,拿不出三百文,明儿拆你房梁抵债!\"
村东头老杨头吊死在自家茅厕,裤腰里别着欠税单——按家中六口人征的全年茅捐,够买八石救命粮。
更夫敲三更时,李铁匠摸黑倒尿壶。税丁从粪堆后闪出,火把照亮尿碱斑斑的木桶:\"每夜两勺粪水缴五文,你这桶少说装十勺!\"铁匠娘子举着夜壶泼过去:\"尿也要税?喝你亲娘的去!\"
三天后,铁匠铺封条上糊着黑乎乎的粪渣。
刘家新贴的告示在风中哗啦啦响:\"即日起,夜香按勺计税,私倒者以抗捐论处!\"
全镇十七口粪缸被铁链锁住,钥匙挂在税所门房,开一次锁收二十文。
惊蛰日雷声滚滚,刘家丈量队带着铁尺进村。
王驼子修了十年的粪池被泼上红漆:\"深五尺三寸,超制加征三成!\"他跪在粪水里求情,税吏的算盘珠打得噼啪响:\"超深粪池易生瘟疫,要么填三尺,要么月缴八百文防疫捐!\"
——拉屎要摇铃交钱,多拉几次就罚款;刚死的婴儿也算半个人头收税;夜里倒尿要按勺数交钱;粪坑挖深了要交\"防疫费\"!
协进社理刑堂。
火把照亮青面獠牙的关公像,刘宏彩斜躺在虎皮椅上剔牙。
\"张寡妇,你家粪池为啥不按新规砌?\"理刑官抓起她的头发。
\"砌...砌不起...\"张寡妇额头磕出血,\"买青砖要三斗米……\"
刘宏彩突然摔了茶盏:\"放屁!老子给你们定规矩是积德行善!\"转头对账房说:\"记上,抗改卫生费加收三成,她家两亩水田划进我林园。\"
张寡妇瘫软在地,突然疯笑:\"刘老爷,您家祖坟的砖怕是从阴曹地府烧来的吧?\"
农民被逼得要么上吊,要么造反,真应了那句老话——官逼民反,屎尿冲天!
厕所捐加重了农民的经济负担,许多贫苦农民因无法缴纳高额税费而陷入更深的贫困,导致农民生活困苦,社会矛盾激化,成为农民反抗地主阶级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你以为这些名目的税就完了吗?
不,还有很多。
刘宏彩立下的还有“锄头捐”、“懒税”……
“锄头捐”是指农民使用锄头进行耕作需要缴纳的费用,具体形式有按锄头数量、按使用次数或按年征收。
春耕该有的热闹劲儿,在川西坝子愣是没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