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卿,可还有话要讲?”
如今事实明了,证据确凿。
除了童福山确实有点玩脱,罪名值得商榷外,其他几人罪名已被证实,纯属子虚乌有。
反倒是刘观提供的所谓人证,不知道经不经得起锦衣卫的酷刑。
“需要朕让纪纲帮你审审这些所谓的人证吗?”
图穷匕首见,在这一刻刘观终于明白,陛下所谓的罢黜苏贼,不过是演了一出戏给他看。
只不过他搞不明白的是,陛下演这么一出大戏的目的是什么?
总不能就是为了收拾他吧?
等等!
刘观惊愕的看向朱棣,眼中尽是恐惧!
他顾不上为自己辩解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声色俱厉的哭嚎:“陛下,士绅乃镇国之本,万万不可轻取啊!”
“倒不是个傻子,虽然晚了点,但此刻明白过来,也不算蠢到了家。”
言毕,再也没心思搭理跪倒在地的刘观,冷眼看向台下诸位臣工:
“朕即位之时,曾言过往之事,既往不咎,本盼诸位与朕奋力,维持好这万年基业。”
“然,总有些宵小之徒,只盯着碗中那星星肉糜,和百姓抢那一口粮食吃还不够,恨不得能扒皮拆骨、敲骨吸髓,不给百姓一点活路,可恶可恨!”
朱棣站起身,一股庞大而又无形的威压自上而下。
虽然他的语气十分平淡,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,都仿佛敲在所有人的心头,掷地有声,令人忍不住颤抖。
“晋国公曾言道,这世上的财富,总被九成九的士绅占据,而百姓只能去抢那仅存的一分。”
“而你们!竟然连这一分都不准备给百姓留下吗?”
“朕倒要问问尔等,这个大明,究竟是天家的大明,是百姓的大明,还是尔等饕餮的大明!”
“臣等,有罪。”
望着眼前呼啦啦跪倒一片的官员,朱棣没有温言抚慰,反而更加生气:
“你们是有罪!尔等之罪不在罪朕,而罪在千秋!罪在黎民!罪在苍生!”
朱棣越说越怒,指着阶下这些所谓肱骨:“苏卿不过是想给百姓多找一条活路,多一口饭吃,多一个学习圣言,报效国家的机会,他做错了什么!尔等又做了什么?!”
抓起龙案上的奏疏,用力的砸了下去,哗啦啦的纸张漫天飞舞,如六月寒霜落在百官的头顶、身上。
“尔等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,反而处处设阻!让那些想为朝廷、为百姓做些实事的官员寸步难行,
甚至不惜指鹿为马、颠倒黑白,呵呵,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你们真是朕的好肱骨啊!”
“刘观、元腾平、蔺翔亮、孙减震,你们真是朕的好御史,好言官啊!”
“风闻奏事的权力,是让你们这样用的?
枉尔等自诩直言犯贱,大义凛然,自比魏征,呵呵,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和脸面?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!”
“臣等...有罪...”
刘观自知大势已去,轻轻摘下自己的官帽,将头深深埋在地上,泪眼婆娑。
他不想为自己申辩,只盼着陛下不要大开杀戒:“陛下,一切之罪,皆罪在臣,望您不要...”
然而,朱棣却压根没兴趣听他说话,费了这么大的劲,谨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,是他一句‘罪在臣’就能挽回的?
“纪纲,报。”
“遵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