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有准备的纪纲,从身上取出最新的密奏,转身面对百官,声音在大殿回响:
“荣国公昨夜急奏,率交趾宣慰司军卫,一举平息恩施土司作乱,毙敌三千余,俘万余,擒杀作乱土司贼首吉潘尔布,俘余贼达乃斯等...不日押解进京。”
话音刚落,纪纲旋即又从身上取出另一封密奏:“昨夜南海新军大将军郑和急报,已率新军平定苏州、扬州等地抗命之徒,
因乱民持有甲胄、弓弩、火器,故以乱匪叛军处置,
毙敌三十余,俘千余,作乱士绅苏州王氏、扬州陈氏等幕后乱首,皆已被擒,不日押解进京,等候处置。”
“江西指挥使司报...”
“浙江指挥使司报...”
“松江府报...”
“真定府报...”
随着一道道急报从纪纲口中念出,刘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这一次,陛下明显动了雷霆之怒,一夜之间,凡是参与此次对抗新政的士族,无一幸免。
而这一次,陛下显然没打算再继续退让或者安抚,而是直接动用了军队。
“陛下,臣视陛下如君父,陛下却视臣如仇寇耶?暴君、昏君!有你这样的帝王,大明必亡,天下必乱,天要亡我大明啊!”
啪!
啪啪!
没等朱棣发怒,纪纲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,抽的刘观闭了嘴。
身后匍匐在地的孙健震等人抖若筛糠,却不敢抬头,更不敢出言替刘观求情,反而落井下石:
“陛下,臣等是受刘都台,不,是受刘观此贼威胁唆使,才犯下此等大错,陛下饶命啊。”
刘观的嘴角早被纪纲抽裂,汩汩淌着鲜血。
闻听此等没出息的言论,顿时愤而瞪向他们:“尔等以为开口求饶,燕贼就能放过你们吗!天真!可笑!燕贼不死,天下必亡啊!”
这句话,终于触到了朱棣的底线。
靖难清君侧,不管原因为何,说到底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,一直是朱棣心底的一块疮疤。
燕贼二字,无异将他疮疤再次血淋淋的揭开。
“拉下去,投入诏狱,细细审问。”
朱棣的脸色铁青,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适当从轻发落,断然做了最狠的决定。
“一应人犯,交由刑部审决,一应犯官,交由大理寺细审,为首祸乱官员,交由锦衣卫镇抚司处置。”
“凡锦衣卫认为存疑之人,无论官、民,皆可凭帖提狱,他人不得过问。”
“臣等...遵旨。”
“所有案情,必须从严、从重、从快处置,朕等你们的结果。”
“都察院暂由李仕鲁接管,不过审案子的事,都察院就不要过问了,给朕先把害群之马揪出来!”
这话一出,无论有没有参与到这件案子的官员,都人人自危,如履薄冰。
谁知道会不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诬攀,锦衣卫就拿着链子到家里来锁人?
尤其是都察院,只要李仕鲁觉得有问题的,只需要把名单交给纪纲,他们身上就别想有一块好皮。
正琢磨着等下朝,赶紧去找李都台求情,忽听陛下的声音悠悠传来:
“诸位爱卿是不是忘了,还有苏谨的案子没审?”